第112章 1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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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2章 112
「書」
下午，中原彌生接到了游戲公司的電話。
對方告訴中原彌生，他們已通知日本分公司，他們會派出專員和他商談轉讓股權的事情，大概今天下午三點抵達橫濱。
中原彌生還要處理公務，又不想和陌生人見面，就把這件事交給了築山隼人，讓他應付游戲公司派來的人。
築山隼人被迫出外勤，中原彌生則獨自坐在辦公室裏翻看文件。
這時，他聽見隔壁傳來敲門的聲音，以及一陣不算特別清晰的腳步聲。
中原彌生隔壁，是築山隼人的辦公室。
為了方便副官輔佐幹部，兩間辦公室之間有一扇門，這扇門通常是開啟的，即使端坐在辦公桌前，中原彌生也能看清築山隼人的動向。
中原彌生擡起頭，透過那道敞開的門，看向築山隼人的辦公室。
敲門的是一名青年，和築山隼人年齡相仿，梳著整齊的背頭。
他似乎和築山隼人頗為熟稔，沒等到回答，就擅自走進辦公室，左顧右盼地大喊：“餵，築山，你人呢？——”
青年四處張望，沒找到築山隼人，卻和中原彌生四目相對了。
看到他的瞬間，青年臉上的笑容頓時無影無蹤，嘴唇也輕微地顫抖起來：“啊……中、中原準幹部……”
青年身後，還跟著五名陌生的孩子，其中最年長的大概十七八歲，最年幼的比中原彌生還小一點。
中原彌生意識到，這幾個小孩就是行政部送過來的新人。
他發現那名青年臉色發白、額前汗涔涔的，就說：“讓他們留在辦公室裏，你出去吧。”
誰知，青年卻全身一抖。在他看來，中原彌生之所以這樣說，是在表達對自己的不滿。
他惹怒了中原準幹部！
青年擦了擦冷汗，他不敢怠慢，忍著恐懼跑進中原彌生的辦公室，又恭恭敬敬地將幾名孩子拉進來，朝中原彌生鞠躬。
他說：“這五個人是首領親自挑出來的，他們都是異能者，有很大的潛力。首領說，您經常去海外出差，難免會遇到危險，需要一支能力出眾的護衛隊。”
“嗯。”
中原彌生點點頭，又掌心朝內、手背朝外地向青年揮了揮手，示意他可以出去了。
那名青年簡直把“如釋重負”四個字具象化了，他忙不失疊地又鞠了一躬，健步如飛地逃出辦公室。
中原彌生的目光轉向五名年輕人。
中原彌生確實缺少保護者。他的異能不足以保護自己，又負責海外的商路，經常出差去遠離橫濱的地方平定動亂，被敵人偷襲也是常有的事。
森鷗外如此細心地親自挑人送過來，多半是為了籠絡中原彌生，顯示自己對他的特殊關照。
中原彌生嘆了口氣。
他上午看過這五名年輕人的資料了，他們的異能都非常適合戰鬥，是未經雕琢的璞玉。如果培養得當，甚至能組建一支精悍的暗殺直屬隊，對他的工作百利無害。
不過，中原彌生還是有些苦惱。他已經落下了一周的工作，沒時間親自教導他們。
誰能幫忙呢？
中原彌生略一思索，想到了魏爾倫。
魏爾倫被被軟禁在總部地下的六年來，為黑手黨培養了數百名專業的殺手，其中也包括中原彌生本人。正因如此，他知道魏爾倫出眾的能力，把這幾個年輕人托付給魏爾倫，再好不過了。
魏爾倫是中原彌生的老師，中原彌生對他的事也頗為關註。據他所知，魏爾倫近日並沒有被安排培養新人的工作，成日留在地下室裏看書。
想到這裏，中原彌生站起身，對那五個人年輕人說：“跟我過來。”
五名新人正像小雞仔一樣，縮在墻邊擠成一團，驚恐地看著中原彌生。
他們經歷了最基礎的培訓，也曾聽說過一些風言風語。譬如，中原準幹部是個性格狠厲的人，行事作風果斷而殘酷。
他們親眼見到中原彌生後，發覺傳聞並非毫無根據。這名發色赤紅的少年冷著一張臉，面容陰冷，簡直像恐怖故事裏的羅剎鬼。
在中原彌生的帶領下，五名年輕人心驚膽戰地踏上電梯，來到總部的負十層。
中原彌生雖然還沒升為幹部，但在森鷗外的默許下，他的權限和幹部相同，可以自由出入軟禁魏爾倫的地下室。
看守地下室的成員看到了中原彌生，連忙將鎖死的四扇防爆門打開，恭敬地垂下頭去。
中原彌生走向防爆門，對身後的五名年輕人說：“留在外面等我。”
層層防爆門之後，是一間裝潢完善的住房。
這裏就是軟禁魏爾倫的地方，四周都有半米厚的鋁合金夾層，既能防止他逃脫，又能防止外人闖進這裏。
為了穩住魏爾倫，森鷗外采取了懷柔手段。他盡可能地提高魏爾倫的生活水準，將地下室修繕得精美絕倫，書房、休息室、客廳，一應俱全。
中原彌生在這裏生活過幾個月，對地下室的構造再熟悉不過。他輕車熟路地穿過走廊，朝書房走去。
魏爾倫果然在書房。
“暗殺王”的名頭過於響亮，不曾親眼見過保爾·魏爾倫的人，都以為這名來自歐洲的男子是個身高一米九的彪形大漢。但實際上，魏爾倫是個金色長發的高挑青年，面容俊美。
此刻，魏爾倫正靠在書桌旁邊，認真閱讀一本英文詩集。
他保持著老派風度，即使在無人的地下，也穿一套筆挺的珍珠灰色西裝，一絲不茍地打著領帶。
魏爾倫聽到中原彌生的腳步聲，將目光從書中移出來，看向這名曾經的學生，端詳著他。
中原彌生向他問好：“下午好，老師。”
作為一個十五歲的少年，中原彌生的身形太清瘦了。
他這些年長高了不少，體重卻沒怎麽增加，套在十四歲生日時尾崎紅葉送的翻領大衣裏，顯得格外清臒。
相比上次見面時，中原彌生又瘦了一點。他頸部的鎖骨清晰可見，透過瑩白的皮膚，還能隱隱看見頸側青綠的血管。
魏爾倫合上書，說：“要放輕腳步、收斂氣息，這樣才不會被目標察覺。”
“你不是我的暗殺目標。”
中原彌生回答。他聳了聳肩，踏過逛街的木地板走進書房，端詳著四面書墻：“你又買了不少詩集，老師。”
“嗯，是守衛買的。”魏爾倫也看向被塞得滿當當的紅木書架，“比你上次來的時候，多了二十四本。可惜法語詩集采購困難，要等很長時間才能收到貨。”
中原彌生來到魏爾倫身旁，略微俯下身，輕輕地和他擁抱一下：“把書單列出來，我去西歐出差可以順便幫你買。”
“那就再好不過了。”魏爾倫笑道，拍了拍中原彌生的肩膀，“你找我有事嗎？”
中原彌生沒有啰嗦，他開門見山地說明了來意。
得知中原彌生想讓自己培養五名年輕人，魏爾倫點了點頭，答應得很幹脆：“當然可以。”
魏爾倫難得見中原彌生一面，還想和他多說點話，就問道：“你的異能情況如何，有變化嗎？”
魏爾倫了解中原彌生的異能，也知道「天賦分配」能夠進化。他對這個特點非常感興趣，即使中原彌生早已出師，也時不時地給他打內線電話，詢問異能的發展。
魏爾倫誤打誤撞，正好提到了中原彌生的心事。
中原彌生的異能每一年都有變化。在今年以前，每一次變化都會給他帶來利處，讓他得以更加便捷地在游戲世界生活。
然而，這一次的改變實在談不上進步，讓他苦惱極了。
中原彌生摸不清異能進化的規律，一直想找人咨詢一番。軍方倒是有從事異能研究的專職人員，但他不認識在軍警供職的科學家，如果貿然找上門去，只會被軍警抓走。
中原彌生熟悉的人裏，唯獨魏爾倫對異能最為了解。
中原彌生打定主意，將自己身上的曬痕、腹部的刀傷，以及他在游戲中受傷的過程，一五一十地告訴他。
魏爾倫在地下幾天看不到一個人影，中原彌生願意陪自己聊天，他還是很高興的。
他認真聆聽中原彌生的講述，最初嘴角還噙著幾分笑意，聽說中原彌生腹部留了一道刀疤後，他的笑容消失了，眉心也蹙起來。
魏爾倫伸出手，撥了撥中原彌生鬢角的頭發：“你的頭發……是不是也變長了？”
中原彌生差點忽略了這件事，連連點頭：“嗯。”
魏爾倫若有所思地盯著中原彌生的發絲，過了許久，才問：“彌生，你知道「書」嗎？”
中原彌生從未聽過他用如此鄭重其事的語氣說話，也變得警覺了：“沒聽說過。和我有關嗎？”
魏爾倫露出思索的表情，沒有立即回答。
「書」初次現身於歐洲的異能戰爭時代，沒人知道它的來歷，有人說它是一名異能技師的造物、也有人說它是世界的本源，不一而足。
「書」擁有改變世界的力量，它是一件極為特殊的異能造物，在紙頁上寫下的任何東西，都能夠實現。
換言之，只要得到「書」，就可以操控世界。
所有掌權者都對它趨之若鶩，但「書」已在戰火中遺落多年，沒人知道它的所在地。
十九年前，魏爾倫尚未背叛阿蒂爾·蘭波的時候，蘭波曾告訴他，日本軍方籌集了大量資金，試圖覆刻異能，創造出「書」。
不過，軍方的行動非常隱秘，魏爾倫也不清楚這個計劃是否實踐、又是否成功。
作者有話說：
謝謝九位老板的營養液！抱抱老板們！
謝謝緋漪老板的地雷！老板破費了！啵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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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書」
下午，中原彌生接到了游戲公司的電話。
對方告訴中原彌生，他們已通知日本分公司，他們會派出專員和他商談轉讓股權的事情，大概今天下午三點抵達橫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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築山隼人被迫出外勤，中原彌生則獨自坐在辦公室裏翻看文件。
這時，他聽見隔壁傳來敲門的聲音，以及一陣不算特別清晰的腳步聲。
中原彌生隔壁，是築山隼人的辦公室。
為了方便副官輔佐幹部，兩間辦公室之間有一扇門，這扇門通常是開啟的，即使端坐在辦公桌前，中原彌生也能看清築山隼人的動向。
中原彌生擡起頭，透過那道敞開的門，看向築山隼人的辦公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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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似乎和築山隼人頗為熟稔，沒等到回答，就擅自走進辦公室，左顧右盼地大喊：“餵，築山，你人呢？——”
青年四處張望，沒找到築山隼人，卻和中原彌生四目相對了。
看到他的瞬間，青年臉上的笑容頓時無影無蹤，嘴唇也輕微地顫抖起來：“啊……中、中原準幹部……”
青年身後，還跟著五名陌生的孩子，其中最年長的大概十七八歲，最年幼的比中原彌生還小一點。
中原彌生意識到，這幾個小孩就是行政部送過來的新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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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說：“這五個人是首領親自挑出來的，他們都是異能者，有很大的潛力。首領說，您經常去海外出差，難免會遇到危險，需要一支能力出眾的護衛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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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，中原彌生還是有些苦惱。他已經落下了一周的工作，沒時間親自教導他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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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親眼見到中原彌生後，發覺傳聞並非毫無根據。這名發色赤紅的少年冷著一張臉，面容陰冷，簡直像恐怖故事裏的羅剎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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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守地下室的成員看到了中原彌生，連忙將鎖死的四扇防爆門打開，恭敬地垂下頭去。
中原彌生走向防爆門，對身後的五名年輕人說：“留在外面等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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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裏就是軟禁魏爾倫的地方，四周都有半米厚的鋁合金夾層，既能防止他逃脫，又能防止外人闖進這裏。
為了穩住魏爾倫，森鷗外采取了懷柔手段。他盡可能地提高魏爾倫的生活水準，將地下室修繕得精美絕倫，書房、休息室、客廳，一應俱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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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爾倫聽到中原彌生的腳步聲，將目光從書中移出來，看向這名曾經的學生，端詳著他。
中原彌生向他問好：“下午好，老師。”
作為一個十五歲的少年，中原彌生的身形太清瘦了。
他這些年長高了不少，體重卻沒怎麽增加，套在十四歲生日時尾崎紅葉送的翻領大衣裏，顯得格外清臒。
相比上次見面時，中原彌生又瘦了一點。他頸部的鎖骨清晰可見，透過瑩白的皮膚，還能隱隱看見頸側青綠的血管。
魏爾倫合上書，說：“要放輕腳步、收斂氣息，這樣才不會被目標察覺。”
“你不是我的暗殺目標。”
中原彌生回答。他聳了聳肩，踏過逛街的木地板走進書房，端詳著四面書墻：“你又買了不少詩集，老師。”
“嗯，是守衛買的。”魏爾倫也看向被塞得滿當當的紅木書架，“比你上次來的時候，多了二十四本。可惜法語詩集采購困難，要等很長時間才能收到貨。”
中原彌生來到魏爾倫身旁，略微俯下身，輕輕地和他擁抱一下：“把書單列出來，我去西歐出差可以順便幫你買。”
“那就再好不過了。”魏爾倫笑道，拍了拍中原彌生的肩膀，“你找我有事嗎？”
中原彌生沒有啰嗦，他開門見山地說明了來意。
得知中原彌生想讓自己培養五名年輕人，魏爾倫點了點頭，答應得很幹脆：“當然可以。”
魏爾倫難得見中原彌生一面，還想和他多說點話，就問道：“你的異能情況如何，有變化嗎？”
魏爾倫了解中原彌生的異能，也知道「天賦分配」能夠進化。他對這個特點非常感興趣，即使中原彌生早已出師，也時不時地給他打內線電話，詢問異能的發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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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原彌生的異能每一年都有變化。在今年以前，每一次變化都會給他帶來利處，讓他得以更加便捷地在游戲世界生活。
然而，這一次的改變實在談不上進步，讓他苦惱極了。
中原彌生摸不清異能進化的規律，一直想找人咨詢一番。軍方倒是有從事異能研究的專職人員，但他不認識在軍警供職的科學家，如果貿然找上門去，只會被軍警抓走。
中原彌生熟悉的人裏，唯獨魏爾倫對異能最為了解。
中原彌生打定主意，將自己身上的曬痕、腹部的刀傷，以及他在游戲中受傷的過程，一五一十地告訴他。
魏爾倫在地下幾天看不到一個人影，中原彌生願意陪自己聊天，他還是很高興的。
他認真聆聽中原彌生的講述，最初嘴角還噙著幾分笑意，聽說中原彌生腹部留了一道刀疤後，他的笑容消失了，眉心也蹙起來。
魏爾倫伸出手，撥了撥中原彌生鬢角的頭發：“你的頭發……是不是也變長了？”
中原彌生差點忽略了這件事，連連點頭：“嗯。”
魏爾倫若有所思地盯著中原彌生的發絲，過了許久，才問：“彌生，你知道「書」嗎？”
中原彌生從未聽過他用如此鄭重其事的語氣說話，也變得警覺了：“沒聽說過。和我有關嗎？”
魏爾倫露出思索的表情，沒有立即回答。
「書」初次現身於歐洲的異能戰爭時代，沒人知道它的來歷，有人說它是一名異能技師的造物、也有人說它是世界的本源，不一而足。
「書」擁有改變世界的力量，它是一件極為特殊的異能造物，在紙頁上寫下的任何東西，都能夠實現。
換言之，只要得到「書」，就可以操控世界。
所有掌權者都對它趨之若鶩，但「書」已在戰火中遺落多年，沒人知道它的所在地。
十九年前，魏爾倫尚未背叛阿蒂爾·蘭波的時候，蘭波曾告訴他，日本軍方籌集了大量資金，試圖覆刻異能，創造出「書」。
不過，軍方的行動非常隱秘，魏爾倫也不清楚這個計劃是否實踐、又是否成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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